【完】世事弄人
注：重度ooc！重度狗血！双性杨戬慎入！杨戬生了沉香慎入！不喜慎入！！！
慎入！！！！！
一切起因我基友说全片的杨戬的表情似乎都在说我才是你亲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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怪不得那孩子看着眼熟。
杨戬拿着酒杯，海碗般的酒碗在掌中打转，酒液来回倾斜，几乎要溢出杯面，只是他现在也无心去管这酒液如何，甚至也不想管如果撒了这酒液后他们可否还有余钱去再买一瓶，他的心思只在那个叫沉香的孩子身上。
以及，玉鼎真人到底是不是故意取这个名字来点他的。
沉香。
杨戬咬着舌尖，视线往外看去，一轮霁月，光色清冷得让人多少也觉着凄凄，只是想起这个连他兄弟都未曾提过的秘密，心头就更沉重半分。
他想要伸手下探，然后那只手只是伸出，却还是在空中悬了半晌，最后还是落在膝头，狠狠地揪紧那里的布料，肩根生出几分难言的隐痛，只是他也不想去揉，仅仅是抬起头看向那轮霁月，长长地叹出一口气。
当真是世道弄人。
杨戬如是想到。
这其中种种难言之隐何其之多，哪怕是如今落魄，甚至沦为逃犯，也终究有些事他还是不愿意说的。
譬如当初摆在镇山一事面前的人选不是只有杨婵一人，譬如当初不得不送那孩子上山其实另有其因，也譬如，事实上沉香是他的孩子。
这要说出来，确实是更多秘密不得不抖露在外，虽说他几个兄弟对此心知肚明，也一致对此守口如瓶，但是只是想起来他多少还是觉得唏嘘，毕竟若是没有这些事，是不是杨婵也不会死，是不是沉香也不会变成这样，是不是……
他想不下去，只觉得额头的天眼又开始疼，刺疼，那道眼前只余金光的眼似乎又勉力睁开半晌妄图去看清楚什么，然而还是目盲，留给他的只剩下几乎要撕裂颅顶的疼。
杨戬看不明白，无论是过去，还是现在，更不要提未来。
罢了。
他想，今朝有酒今朝醉吧。
但是他还是要追着沉香走，还是要见着宝莲灯成型，还是要知道为什么他师门不愿教沉香，还是……
……还是要面对巫山神女，想起梦中那肖似母亲的呼喊，只觉得心中种种情绪郁结，话语翻滚，这些年来秘密都藏着太久，终究还是有沉默不下去的一天。
再说，面对的是母亲昔日姐妹，杨戬也不相信对方当真一点都不知，而且就算不知，恐怕之前他的梦境里也泄露了不少。
“我天生体质特殊，似男非女，就像是我额头这只神目一般，只能用异象形容。”他坐在茶台旁，还能嗅到那股因为熬过而微苦的茶香，只觉得咽喉里也跟着一并泛苦发涩，像是今早饮的那杯酒，私酿的，品不出酒味，只尝得出难堪，“而……因为一次意外，有了那孩子，却又撞上玄鸟妄图挣脱束缚，当然，也可能是因为我有那个孩子才会出此异象，谁说的清呢？但是不管如何，师门命我和杨婵去守那莲花峰。”
“其实本该是守得住的，可是那时候孩子才出事，我身体正虚，法力大减，实在难以支撑，几乎都要被噬得元神尽散，而面对玄鸟翻滚，我和杨婵都清楚需得有人祭山才压得住，而杨婵，她……终究是怜我，便就代我去了。”
他说这些旧事几乎感不出什么痛感了。杨戬的舌尖舔过上颚，在对方微微惊愕的眼神里露出一个无奈的笑。
毕竟又是谁能想到，当初杨婵可能只是因为怜他有子而做出的决定，事实上却如被惊起的千层浪，一环扣着一环，让这命数变得越发看不明白。
“所以，按杨家母子的命数来说，死的当应是你。”婉罗眉梢挑起，神色变了些许。
“是。”
眼看婉罗还想说什么，杨戬连忙伸手比个手势，示意让自己说完。
“但当时我也还是受到神力反噬，现在想来也可能是乱了命数的报应，那时几乎连回去的力气都无，神目也瞎了，求助无门，只能将那先天不足的孩子送到师门，只是谁想到……这反倒害了他。“
世道弄人。
“在这之前，杨婵为护我名誉，便声称是自己与凡人私奔有了孩子，而后此事也是惊动三界，所以我也不想愧对她的好意，所以……”他摇晃起身，对着那想靠过来安抚他的女子露出一个颇为感激的表情，“沉香思母心切，而且支持他走到如今的为的也是救母，所以其中种种便就没必要告知与他，就当我不过是他舅舅，而他也不过是我外甥，多少能好过不少。”
“你们这些事说来真是荒唐。”婉罗摇头叹息，“到底杨婵又是为了什么命而死，而沉香这又救得什么母？我们这一行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另有所求，我不过问，也不会过问。”杨戬抿唇，“只是要我说，从前说来的所谓命数就已经是荒唐无匹。”
不然又怎么能让杨婵替他顶了这命数？
可笑。
“但是世事弄人。”
婉罗挑高眉梢，说得算是反驳，也算感慨。
而杨戬一字不答，只是背身离去。
只是杨戬自己也没想到，最后可能会漏了这秘密的可能不是神女，而是他自己。
一切源于那根红绳。
他识的那根红绳。
杨婵当时听他说要留下这孩子，倒是兴奋，想了半天出生礼也想不出什么，毕竟那些家具添置杨戬自己就能干，也烦及不到自家这妹妹，所以三圣母思来想去，倒是慷慨，拿了宝莲灯的一根灯芯，加上杨戬的头发，花心思反反复复地编了好几天才编出一根平安红绳，拿给杨戬看的时候他注意到红绳的结甚至都打得有些歪歪扭扭，但是看在毕竟是自己妹妹一片心意，他也没说什么，只是道过感谢，伸手接过，在那孩子出生之时就给系上了。
谁曾想……这算是他那个妹妹留给他的最后一点念想了。
他握着这根因着太烫而从沉香手腕上取下来的红绳，只觉得自己胸中情绪纷杂，故人故事都纷至沓来，他无人可说，所以笛子自然而然地就凑到了唇边，只可惜没吹几声，那孩子就醒了。
他的孩子。
他想，他应该说那是他的孩子。
“你怎么取下的！”
杨戬回头，看着这实际上是自他所出孩子满脸戒备，手几乎都要放在腰后的刀把上，只觉得难堪极了，犹豫半晌面上也摆不出个合理表情，只好如往日一样地摆出个漠然脸，等着对方说完。
“我试过了，谁都取不下，你是怎么取下的？”
在那一瞬间，他确实是想说了。
说其实那根红绳里杂的是我的发，说你其实是我的孩子，说杨婵就是为了我才选择镇山，也说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没能将你抚养长大，说……说这过往种种，说自己的心中愧疚悔恨，说自己多希望能待沉香好，能带他长大承认，能……
“大概是我与你有血缘关系吧。”
他还是没有说出。
世事弄人，他想，正如婉罗所言，他们这些人这些事都荒唐得可笑，毕竟镇山的又是什么母亲，而要开山的又是谁的孩子？是顶了名头但是其实无子的女子，是生母仍活着的孩子。命数在他们兄妹上偏了偏，最后却只能要人用谎言抱谎言，越滚越大，能醒转的时候已再不能该，以至于倘若真相说出，只显得大家都是一场笑话。
而人向来最恨自己成一个笑话。
不过此刻，至少，杨戬想，他不希望这个孩子成一个笑话，
所以他没有多加解释，只是伸出手去，让那根红绳落在对方掌心里，看着对方着急地手牙并地将其系在手腕上后才松了口气的样子，只觉得心角发痛。
算了。
他想。
世事弄人。
而他也再无力搬弄世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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